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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体育电子游戏网站离婚的女儿春节回不去的娘家

2024-03-05 06: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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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G体育电子游戏网站离婚的女儿春节回不去的娘家2023年1月21日,祠,新春到来之际,一女子正在祈福。图文无关。(视觉中国/图)

  大年三十的傍晚,街道总是冷清,只有归家的行人步履匆匆。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和空气里弥散的火药味,预告又一个家庭的团圆饭即将开席。刘静的年夜饭是汤圆和饺子——街边小饭店的老板做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刘静父母离婚。此后母亲常带着刘静在街边寻找能吃年夜饭的地方。

  刘静的老家在河南省郑州市,当时在除夕夜下馆子的人不多,有时老板在自家门前放一挂鞭炮,还会再给刘静她们送一个凉菜。父母离婚后,刘静娘儿俩就与姥姥住在了一起。她发觉,对于母亲离婚,姥姥一家平时不会说什么,但每个大年夜,他们还是会提醒母亲“不能回家过年”。

  天色再暗一些,人们相继吃完年夜饭,孩子们上街放烟花,夜色里出现或明或暗的光,娘儿俩就一路走去朋友家或阿姨家。直到大年初二,才回姥姥家,那是习俗里出嫁女儿回原生家庭探望娘家人的日子。

  “女儿离婚了,能回娘家过年吗?”2024年春节前夕,网络社交平台上出现了这样的讨论话题。留言与评论里,很多女慨“离婚的女人没有家”。

  南方周末记者询问多位离婚女性在哪里过年。离婚意味着与前夫一家关系结束,婆家不必再回。但多位受访者讲述,她们离婚后也回不去娘家:家人或因传统习俗,或不愿面对她们破裂的婚姻,或担心周围人议论,同样不欢迎她们回家过年。

  很难用地域、年龄、城乡等维度去概括她们。愿意诉说此事的受访者来自广东、湖南、河南、陕西、四川、河北、内蒙古等不同省份,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大多来自农村,但也有在城市里长大的。

  无法回娘家过年的离婚女性,常用“习俗”来解释自己的经历。她们的语言往往很笼统,“出嫁女不看娘家灯”“嫁了人就不是一家人了”“一直以来就是如此”“有哥有嫂不方便”,有的也说不出是何原因。

  不管悲伤、委屈还是愤怒,她们最后都从家里离开了,此后不约而同把这经历埋在婚姻故事的角落,极少再与周围人谈起。

  “我不认为离婚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只知从此娘家也不再是我的家了。”来自广东省清远市的温嘉怡告诉南方周末记者。2021年9月,她因前夫家暴、吸毒等原因提出离婚。

  2022年春节前的腊月二十六,温嘉怡回了娘家。提出离婚后,她就从丈夫家里搬出,自己在外租了房子。彼时温嘉怡不到26岁,却早在七八年前办了婚礼,生下两个孩子。

  从工作地广州到清远老家不过三个多小时车程,面貌却与城市大不相同:这里山清水秀、鸡犬相闻,几个土地平整之处,是村里几个不同姓氏的祠堂。数百年前,温、李等几个异姓祖先迁居于此,他们的后人世代依靠种地为生。温嘉怡的老宅与村里其他人的房子一样,三三两两地安在山间。十余年前,在镇上做建筑工的父亲决定将家搬到镇上,但无人居住的祖宅,仍是往后过年时,家里人必须清扫、安顿的地方。

  二妹远嫁外省、小弟在广州打工但尚未娶妻,作为家中长女,温嘉怡那次回家,带上了两个孩子、在广州养的猫和一大堆年货。回家后,她自觉与母亲一起,承担了年前的准备:清理屋子、杀鸡杀鸭、洗晾衣服……结婚时,她每个春节都在婆家过,这两家在同一个镇上,但直到年初二,她才会按照习俗回到娘家。

  温嘉怡的记忆中,往年大年三十,家里人会在白天贴上春联。但那天直到下午四五点,春联还没贴上。恰逢父母出门买东西,她问了弟弟好几次,结果弟弟告诉她,因为她不能留在家里过年,不然会给家里带来不幸。

  温嘉怡很疑惑,这是她此前从未听别人谈起的习俗。父母到家后,和弟弟是一样的说法。他们建议她大年三十和初一先住在镇上的酒店,等年初二再回家。

  要在大年三十改变行程并不容易。她记得自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意输入了一个清远市区的地址。她先把两个孩子送往前夫家,告诉他们妈妈离开“是因为工作”,再在清远市区等待一辆愿意把她送回广州的顺风车。在家等车的时间里,父母和弟弟没有挽留她,反而是前夫见到两个被送来的孩子后,询问她要不要在他家过年。

  从清远回广州的路上,高速路两边的村庄正在迎新年,到处是烟花的光芒和鞭炮声。温嘉怡坐在副驾,怕被司机问为何哭泣,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一直没有擦眼泪。到广州时已是晚上点,她说那天附近的饭店都关门了,她在出租屋里泡了一碗方便面当作年夜饭,只有带回来的猫陪着她。

  “风俗规矩,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或者担心离婚女性败了家里的风水。”广东省韶关市始兴县绿芽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发起人吴秀兰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吴秀兰说,她的亲戚也有离婚后不让回娘家过年的,“一些姐妹想离婚,但貌似受这些困扰”。

  2024年春节,离婚的杨春花留在了打工的浙江工厂。在陕西渭南老家,也有“离婚女性不能在家过年”的习俗,嫂子本想让她回去,她却说是自己不愿意,“我这人不喜欢给家里人添麻烦”。她不愿多谈为什么回家就成了给家里人“添麻烦”。

  来自四川的谭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己离婚分居时没地方住,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但过年时母亲警告她,“不要回来害你哥哥弟弟”。她解释在她老家,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甚至晦气的事,她离婚回娘家过年被认为会影响家里的运气。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经历的坎坷都是对自己的磨练。”三年后,靠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套小公寓的谭芳这样宽慰自己。

  南方周末记者询问受访者,是否与家人讨论过“女性离婚过年不许回家”的合理性时,她们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们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没用的,一直如此”,她们这样说。她们也不愿家人接受采访。

  出嫁前,每年大年初一,温嘉怡都会和全村男女老少一起拜祠堂。这是全村在一年里聚得最齐的活动,也是在她看来,过年最大的仪式感。那天上午,伴随舞狮和锣鼓,村里每家每户的成员都要行至本姓祠堂前,跪拜列祖列宗,祈求祖先来年保佑。

  婚后,温嘉怡没再参与过本村温姓族人拜祠堂的仪式。她成了前夫家的儿媳,大年初一拜的是前夫姓氏的祠堂。

  在几个传统节日里,温嘉怡觉得自己的参与度不算高:比如清明祭祖就“可去可不去”,家人不会做硬性要求;相反弟弟从小被长辈要求一定参加,“让他去认地方”。她说老家对此的说法是:“女孩子反正要嫁出去,以后也会祭别人的祖。”但到了夫家,她同样不被要求参加类似活动:“那边也是一个男孩子去就可以了。”

  此前温嘉怡并不明白这些家族仪式中,她和弟弟、丈夫之间的差别意味着什么。直到离婚后,不能在娘家过年的她,也没再参加过娘家宗族拜祠堂的仪式,“好像就是在说,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人,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2010年,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卫华将她在山东省临沂市某村的调研,写进了民俗学博士论文《春节习俗与女性身份意识》里。

  王卫华调研的村庄位于蒙阴县山区,已有六百多年历史。那里的村民将“过年”视为一年中最重要的公共节日,他们需要参与对祖先的供奉和祭拜,即“家祭”,这包涵迎接、供奉、恭送祖灵等一系列活动,从大年三十开始,至年初二结束。

  家祭属于家族内部事务,原则上不允许外人参加。按当地风俗,出嫁后的女儿不能在“家祭”中见到父家的祖先牌位,这甚至成为一项禁忌。“她可以在春节前夕回家看望父母,也可以帮助父母准备春节用的物品,甚至祭品也可以帮忙备办,但一旦父家开始请祖灵回家过年了,女儿就必须离开,否则会被认为对父家不利。”王卫华在调研中写道。

  出嫁女儿不能见祖灵的原因,村民们几乎都会解释为“闺女是外人”。但没有任何血缘或者亲属关系的女性、女婿、外孙和外孙女也可以参拜祖先牌位,王卫华因此得出结论:该禁忌针对的其实是已出嫁的女儿。

  她推测,这或许是由于在延续家族血统高于一切的乡土社会中,女儿出嫁置办彩礼会给娘家造力和财力损失,婚后女儿为别人家生儿育女,也是对父家的一种伤害;又或许是婚后女儿守在夫家过年,可以保证夫家家庭完整,“这虽然牺牲了妇女对自己所出家庭的感情,却避免了因过节地点问题,可能引起的家庭矛盾”,她在论文中这样写道。

  “女性在血亲体系中被看作外人”是这一习俗的根源。王卫华分析,节日庆典时,女孩和兄弟们享受同样待遇,共同参与节日期间的各项活动,但当她们到了结婚的年龄,族人开始逐渐把她看作“外人”,不断打听她对婚事的要求,想方设法给她做媒,直到结婚离开父家,成为真正的“外人”。

  通过调研接触的案例,王卫华发现,这种“外人身份”给一些婚姻不幸的妇女带来了恐惧:不得不离婚的妇女们难以在娘家长期居住,她们宁愿降低选择标准,迅速再嫁;另外一些离婚妇女则会选择所谓“离婚不离家”,即带着孩子继续住在前夫家,把孩子抚养长大。

  “重回娘家生活的妇女在物质方面不能继承家庭的财产,祖先牌位上没有她的位置,精神上没有归属,成为失去‘身份’的人。在春节家祭这样张扬家族身份的时刻,处境尤其窘迫,所以不是万不得已,妇女不会离婚并回娘家长期生活。”王卫华的论文中写道。

  2024年2月13日,广西柳州,融水苗族自治县洞头镇洞头村寨登侗寨,百名外嫁女集体“回门”过春节。(视觉中国/图)

  34岁的毛颖记得,在内蒙古老家,妈妈那一辈女性出嫁后不仅不能回娘家过年,也不能过中秋,离婚女性亦是如此。刘静则说,离婚的母亲除了除夕、大年初一不能回娘家,每个小年夜,家里人也会提醒她不能回娘家住。

  2014年,齐鲁工业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张青在论文《父权制与回娘家节日禁忌传承》中提到,江苏省邳州北部某村,一年中还存在17个严禁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这些日子囊括了除夕、大年初一、二月二、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冬至、小年等大小传统节日。

  根据目前学术研究,女性婚后“从夫居”“回娘家”的习俗最早或可追溯至周代。山东大学民俗学研究所教授刁统菊认为,“回娘家”实际上是姻亲交往体系的一部分,一些地方规定出嫁女不能回娘家,是儒家礼仪影响民俗文化、两个联姻家族为维护姻亲关系,遵守的规则。

  “尽管宗族以男性为唯一线索的传承特征决定了女人在婆家只是一个‘配’偶,但婚姻毕竟为女性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的社会位置,通过婚姻她才拥有合法生育权,才可以享受子孙的祭祀,参与祖先文化的建构。”她在《回娘家习俗与嫁女身份的转变》一文中写道。

  此后数千年,限制出嫁女回娘家、要求出嫁女将自己认定为“婆家人”的民俗以“出嫁女不看娘家灯”“在家过个冬,死个婆婆捎个公”等民谚和禁忌形式,一代一代流传至今。

  南方周末记者发现,当下,女儿婚姻出现矛盾时,一些父母还会用类似思路“劝和”,但在女儿看来,她们更希望得到的,是来自亲人的情感和物质上的关心。

  家在湖南省的蒋青云说,前夫吴某曾多次家暴她,父母处理矛盾时,在给她写的信中却认为,是她“太任性,活在仇恨报复里”。

  根据蒋青云给南方周末记者提供的行政处罚决定书,2021年8月,前夫吴某在家中故意伤害蒋青云,被警方拘留五日。警方讯问笔录显示,2018年蒋青云与吴某在一起后,对方经常对她实施暴力,如揪着她的头发扇耳光、用塑料盆砸她、浇凉水让她感冒等。8月那次家暴,蒋青云尚在哺乳期,被吴某后,她在地上躺了一整夜,凌晨她发信息向朋友求助,第二天朋友报警。

  蒋青云对警方说,双方父母均知道吴某对其施行过暴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出具的工作意见显示,蒋青云母亲说女儿与吴某认识以后经常吵架、女婿脾气不好。

  但另一方面,她父母也一直在劝说女儿原谅吴某。“他以前做过些对不起你的事,动过粗,现在他已知道错了,也用实际行动在悔改……你也不要太任性、不要老揪着往事不放……(惹火他)对整个大家庭都没好处。”吴某被拘留半年前,蒋青云父亲这样对她说。

  拘留期结束后,吴某不愿回到二人家中,她父母赶来调解。“主要是想和你一起联手把你的丈夫劝回家”,蒋青云父亲给她留言。直到2022年9月,蒋青云终于和吴某离婚。

  蒋青云说父亲原来也打过母亲,但周围没人认为应该离婚。离婚后,她反倒成了家族的“异类”。 蒋青云研究生毕业,前夫在外企,父亲是学校老师,母亲也在学校工作, “如果我没闹这一出,我们家(在周围人眼中)就是最体面的”。但现在,因为父母在她离婚上的观念和做法,她已经两个春节不与他们联系了。

  2023年,因为前夫出轨,刘静也离了婚。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身边大部分人和家里的亲戚。在离异家庭长大,她一度觉得应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离婚后,刘静经历了一段抑郁期:“不想吃东西,也不会睡觉,体重疯狂下降,自己还会控制不住地哭。”

  “独抚女性们的经济状况、所处城市、教育水平会有不同,但共通的是,她们忙碌、隐蔽、有耻感。”“一个母亲”公益项目总监刘蕾曾这样总结。

  母亲发觉了刘静的异常,鼓励她去医院,还陪伴在她身边,告诉她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会对孩子产生更大的负面影响。刘静很感谢母亲NG体育电子游戏网站,说在思想和物质上,母亲都是她离婚后最大的底气:“她说她会帮助我和我的孩子,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2024年春节,刘静与母亲、孩子一起过了年。她们在郑州的房子里一起做饭,一起吃了年夜饭,又和儿子在楼下放了将近三小时烟花。对这一切,刘静觉得很放松:“之前我觉得整整齐齐叫家,现在看来,我和孩子、母亲、父亲之间有流动的爱,我们几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也是有家的。”

  从清远回家后的某一天,温嘉怡接到妹妹的电话,对方不知是从母亲还是弟弟那知道了姐姐的遭遇。妹妹在电话里说,父母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已经把他们骂了一顿。“你骂他们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法改变他们的思想”,温嘉怡这样回复。

  大年三十离开父母家后,温嘉怡一度不再和他们说话,也不再主动提起那天的经历。她说现在她还是会问父母钱够不够,转账补贴他们,偶尔回家时也会帮他们买衣服、日用品,尽作为子女的责任。

  出嫁那天,前夫将温嘉怡从娘家接上车,父母遵循当地传统婚俗,朝门外泼了一盆水。当时她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2023年春节,她早早对他们说自己不打算回家。家人默认了,给她寄了两只自家养的鸡。但温嘉怡过年没做饭,之前一整年,她还清前夫欠下的信用卡债务2万元,过年买了一张去哈尔滨的车票,一个人去旅行了。

  2024年春节,父亲又问她是否回家,她说不回,春节打算去旅游。此外,遇到国庆、中秋这类长假,她也多以“工作忙,抽不开身”为借口,不愿再回家。

  她说现在自己已经“稍微可以理解”家人的观念,但依然“不能接受他们的做法”:“一回去就会想到当时的经历,它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多数受访者表示,被要求离开娘家后,她们不会就此断绝与娘家的联系。事后,她们还是会找机会回家。来自河南省周口市农村的郭琳在2021年春节,被父母要求不能留在家中过年。郭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那两个晚上,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宾馆。尽管当时自己很难过,但每年夏天,她还是会找机会回去。“回娘家是一种习惯,不赶着过年回就行了。”

  至于这一习俗对她是否公平,郭琳表示“不公平的太多了”,她经历过更难的事,这件事已经“称不上什么了”。

  温嘉怡有时会假设,如果18岁时她知道如何避孕,没有意外怀孕,她会不会晚一些进入婚姻。但很快,她又意识到其实自己没什么选择:母亲一直以来就会更关注弟弟;初中毕业后,家中拿不出供她继续上学的钱,她只好来广州工厂的流水线里做工;当周围发小纷纷怀孕结婚、在男方家里带小孩后,她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除了结婚,还能做什么。

  结婚后,她偶尔和父母、发小们谈起婚姻里的遭遇,但他们往往会劝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忍一忍”,直到她下定决心离婚。

  现在,温嘉怡还想争取女儿的抚养权。在她看来,前夫一家看重儿子,她要到小女儿的可能性更大。但她说,这个决定同样没能得到父母的支持,理由是她如果带着一个孩子,经济压力大,也很难重新结婚。

  她有时在深夜会感到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还能追求什么。“看到同龄人家庭幸福,纷纷答好自己的试卷,而我就像是那个写错试卷的人。”

  “很多人觉得过节压力大,因为就像走进一个世俗眼光的大型审判场,大家关心的话题是你的收入、工作、婚姻状况、小孩的养育等。”2024年春节前夕,公益平台“唯爱妈妈”面对单亲母亲举行了一次分享会,心理咨询师朱琴怡分析,这是单亲母亲过年感觉压力大的原因之一。

  2024年春节,温嘉怡在北京旅游,她去了雍和宫、钟鼓楼、颐和园,还滑了雪。她觉得很自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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